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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

  流言如虫孑在阴暗角落里滋生,似乎人们过得越不如意,便越要拿别人的痛苦当作战争年代为数不多的饴糖,战报上拿谁的鲜血去书就,报纸上挂着金融教授名头的字眼在谈论大东亚共荣圈,哪处的学生又在举着大字报游行了,不啻于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悲壮——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?“嗨,天塌下来有大官人顶着,砸不到咱们头上来。”史艳文骑着他那辆自行车经过巷口时听见老李那把沙哑嗓音,他正同倚在边上的胖女人讲话,藏污纳垢的眼角皱起沟壑,胸腔里像是拥有十台风箱般呼哧呼哧喘气,自隙缝中漏出难听的尖响,他的眼睛浑浊无光,夹在大上海逼仄的裂缝里。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,如同靓丽少女白皙肌肤上贴着一块肉色胶布,撕开后却是一道或是数道狰狞伤口——往下沥沥流落鲜血。

  史艳文见惯这类人,并不因此感觉出离愤怒。年前他们给国民党的官儿们拉车,后来军队撤离,听说变天了,便换成汪伪政府要员,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,长得一样道貌岸然,在他们眼里也就换汤不换药,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。

  夏日天气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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